悉达多,多

断点不断线(2)

  他的现在的工作其实来的特别突然,但是好像在别人眼里他做什么都很适合,以前是会计,然后是澡堂老板,接着是脱口秀演员,接着是……现在是短篇作家。什么都写,科普加点幽默,悬疑加点喜剧,玩偶戏加点科幻,最近他主要给一家植物杂志写些不正经的科普知识,他干的挺开心,读者也不少,经常会收到编辑送来的读者来信。但是他一封都不敢看,他很怕,言词间会出现熟悉的人。其实他并不是不想念在北京、在沈阳那些曾经并肩作战的同事和朋友们,也没有刻意不和他们见面,在驻美的前几年过节他会和朋友们一起聚聚,他现在也可以很坦率地和朋友聊起那几年的翻云覆雨好似大闹天宫横空出世的“天才”,但是轰轰烈烈之后难免黯淡,同样,别人会评价是他不想,其实只有他知道是不行。第二天他去了出版社和编辑聊了聊自己的稿期,路上走过一家蛋糕店,看着橱窗选了好久还是不满意,又想到小花很喜欢在时代广场附近的一家的蛋糕店,于是推开店门便朝目的地前进。他转了很大一圈喘着粗气终于找到了蛋糕店,心满意足地出来但拿着单薄的钱包还是有些肉痛。出了店门,他一抬眼恍惚间看到了一副熟悉的面庞。他大口喘气,还带着口罩,眼镜早已起了一层水雾,但是眼镜腿往下掉了一下,所以他真的看到了一些东西。其实第一眼的感觉是不可置信,但是立马又觉得合情合理。虽然这么些年他不怎么看国内的娱乐新闻,主要是他的号真的很废,他又不想用新的微博,于是索性不看了。所以为了确认,他完全是下意识地把眼镜甩开,眯着眼睛身体自然地前倾。

詹鑫要钥匙放回家里的置物盒中,一手拿着蛋糕和一把芹菜和袋子里的肉,另一个手抓着脑袋盯着虚无楞了很久。从看到他之后,到接了妻子的电话然后按照妻子的要求买菜、买肉、结账,坐车,到家。他都好像一只没有灵魂的躯壳,或者是清醒着却断片了,他丝毫想不起他刚才经历的一切。脑海里只有一句话:他怎么还和十年前一样,那是他吗?刚才的视野里他没有一点变化,但是七年前他不是这样的。怎么不同,他又说不清。他突然非常懊悔,仿佛错过了一场珍贵的会面,又仿佛是因为遗憾七年的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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